【2013.10 Day9】巴爾幹半島之與大叔結緣最終回-前往Skopje

兩天在Lake Ohrid悠閒的時光咻一下就過去了，今天又是風塵僕僕的旅人。早晨7點不到，計程車已在民宿樓下催我上路。我像Ong-Bak裡的Tony Jaa離開村莊尋找佛頭，阿嬤握著我的手與我道別，順便塞給我100dener和ㄧ顆大柳橙，「路上零花著用。」她囑咐著。

我一手握著這棵還沾有鮮果黏液的柳橙，一邊擔心會不會被計程車司機坑錢，這種矛盾的落差，一路伴隨著這趟旅行。星期日一早的公車站冷冷清清，我和幾名同樣前往Skopje的乘客縮著脖子在亭下等候。不一會公車進站，我挑了靠左不會曬到太陽的窗邊位子坐下，突然一位大叔嚷嚷叫了起來，他問我是否坐對位子，我才注意到車票上有座位號碼，而我如此『幸運』地，在大家都獨佔一排座位時，剛好和大叔一塊擠著坐?

大叔話夾子一開，連三姑六婆都插不上嘴。原來大叔很年輕時從馬其頓移民到澳洲，這次跟兒子媳婦孫子們一起回馬其頓探親，順便去歐洲幾個城市遊玩。身為家中唯一選擇離鄉背井，冒險遠赴地球另一端的結果就是，40多年後的今天，他有能力飛回馬其頓探親，而留守馬其頓的兄長們，不要說澳洲，連鄰近國家也未曾踏足。

這也難怪大叔一直強力推薦澳洲，他很滿意在澳洲的居住品質和工作機會；「如果妳來Canberra，只要告訴別人Funny man就可以找到我了。」大叔露出招牌笑容(?)來提升可信度，只可惜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，誰會去澳洲的Canberra。

其實我很樂意有人作伴閒聊，尤其我學到關於馬其頓的一二事，比如馬其頓文如何和保加利亞文相似，又如何與塞爾維亞、克羅埃西亞語相通，老一輩的在學校還要學習俄語，造就人人都天賦異稟會說五、六種語言。我好奇地問: 「和希臘文相比呢? 」「沒有人要學希臘文，」大叔壓低嗓門地說:「People hate Greek here。」

然而，窗外的風景實在需要片刻的寧靜來欣賞。馬其頓是個多山的國家，超過50%的人口仍住在與世隔絕般的山谷裡，包括大叔的家人們。他秀給我看手機裡的照片，和我解釋他哥哥一家人如何生火取暖，如何起灶煮食，還有任勞任怨的驢子背負著村與村之間的聯繫。「雖然景色優美，但是我一點也不願意住在山裡，」大叔最後下了個結論，「我可不想天天跟熊打架。」

中途公車轉進第一個停靠站，大叔指著馬路上的一節火車廂說:「這是火車站最後一個象徵了。」我秉持下車尿尿的精神，馬上順著大叔的手勢，跑進這個荒廢的火車站找尋廁所。火車站大廳前的兩個窗口仍然開放販售公車票，然而大廳後的月台，在大白天下，仍像恐怖鬼片般荒涼頹敗，絕對是大膽旅行團會來作感應的地方(然後還一定會拍到東西)。我停止呼吸進入臭氣沖天的廁所，在沖水時馬上體驗靈異現象:水竟然往蹲式馬桶外兩側直噴!害我閃避不及，被人誤會久未練習蹲式馬桶。

大叔要在下一個城鎮下車，他感性地對我說: 「我上車前還擔心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，還好遇到了會說英文的妳。」

「可是你會說馬其頓語，可以和全車其他的人溝通啊。」我啼笑皆非地回答。

大叔癟癟嘴有點任性地說:「可是我又不認識他們。」

敢情是我這趟旅行註定和不同的大叔結緣!?

中午前抵達Skopje的民宿。原本的計劃是坐公車前往郊區的人工湖Lake Matka坐船、探訪峽谷和洞穴，無奈民宿主人非常忙碌，只丟給我一句:「公車非常難等」，不過他的『朋友』可以開車做我的私人導遊，雖然可以立即輕鬆上路，但是口袋空空的我已經沒有25歐元來奢侈。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，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(超舒服的L沙發)看電視，吃完中餐後還跑去睡午覺。

睡到一半，聽到客廳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，我走到客廳一探究竟，原來電視自己打開了，還轉換頻道到幼幼台。平常很膽小的我，不知道為什麼非常鎮定地把電視關上，大腦自動隔絕一切奇怪的想像，還好半夜沒有又自動打開就是了。

每個人都說Skopje很無趣，對於一個仍處於地震後重建的首都，的確少了點特色。我對這個城市的印象一言以蔽之，就是『雕像』。從Nikola Vapcarov到Macedonia Square到著名的石橋，到土耳其市集，短短不到500公尺，聚集了無數個銅像、水池、藝術雕像，我想馬其頓要感謝的人太多，不如就謝天吧。

Skopje是泰瑞莎修女的出生地，這裡有她的紀念館